基金项目：武汉市蔡甸区人民医院自由创新预研基金（青年项目）（编号：XHJBKYJJJ-QNXM-02）

通信作者：杨敏

随着社会医疗服务体系的不断完善，护理人员在医疗卫生事业中的作用日益凸显。在临床工作中护理人员不仅承担繁重的体力和脑力劳动，更长期处于高压、复杂的护理环境中，还需要通过情绪调节与沟通方式完成护理服务，所以情绪劳动作为一种有别于传统劳动形式的工作方式，在护理工作中表现得尤为突出^[1]。如何科学认识和管理护士的情绪劳动，不仅关系到护士自身的心理健康和职业发展，也直接影响护理质量和护患关系。近年来情绪劳动成为管理学、心理学、护理学领域的研究热点^[2-3]。早期大多数研究普遍关注情绪劳动的消极作用，认为表层扮演会导致个体产生情绪耗竭、倦怠及离职倾向，但是后续研究发现情绪劳动的作用并非单一负面，深层扮演在一定条件下能够增强个体的工作投入感与职业认同，从而激发积极行为^[4-5]。在护理方面护士情绪劳动水平的高低直接影响到患者体验和医疗服务质量。与此同时，主动性行为属于个体在工作中积极承担责任和自我驱动的重要表现，对于优化护理资源利用、促进团队合作、提升整体服务水平具有重要价值，但目前关于护理人员情绪劳动与主动性行为关系的系统研究较少，其中职业认同在其中发挥的中介机制缺乏充分的实证支持^[6]。对此，本研究以护理人员为主要研究对象，以护士情绪劳动为切入点，构建情绪劳动、职业认同、主动性行为的理论模型，系统探讨情绪劳动对主动性行为的影响路径及职业认同的中介作用，希望能够为护理管理者提供科学依据，帮助制定更合理的情绪劳动管理与职业认同提升措施，从而促进护理服务质量的持续优化。具体研究如下。

1.资料与方法

1.1一般资料

本研究于2024年6月至2025年6月在某院开展，采用分层随机抽样的方法，从内科、外科、儿科等多个科室中抽取护士共400名，实际回收问卷386份，其中有效问卷372份，有效率93.0%。调查对象均为在岗注册护士，主要涉及到不同性别、年龄、职称和工龄层次。372名护士中，女性341名（91.7%），男性31名（8.3%）。年龄范围22~55岁，平均年龄（32.6±6.8）岁；工龄1~30年，平均工龄（9.4±5.7）年。职称分布为护士158名（42.5%）、护师137名（36.8%）、主管护师77名（20.7%）。科室分布方面，内科142名（38.2%）、外科116名（31.2%）、儿科74名（19.9%）、其他科室40名（10.7%）。样本在性别、年龄、职称及科室构成方面均能反映医院护理人员的总体情况，具有代表性与统计学可比性。所有调查对象均签署知情同意书，自愿参加研究。

纳入标准：在岗注册护士；具备执业资格证；从事临床护理工作；工作年限≥1年；自愿参与本研究；能独立完成问卷。

排除标准：非护理岗位人员；处于进修学习期；休假或离岗人员；存在严重疾病者；问卷填写不完整；答题时间不足90秒，答案内容自相矛盾；拒绝参与研究者。

1.2方法

本研究为横断面调查研究，通过问卷调查的方式收集护理人员情绪劳动、职业认同及主动性行为相关数据，验证情绪劳动对主动性行为的影响及职业认同的中介作用。

调查工具如下：1、情绪劳动量表：采用Brotheridge和Lee（2003）编制的量表，包括表层扮演与深层扮演两个维度，共6个条目。各条目采用Likert5级评分法，得分越高表示该维度的情绪劳动水平越高；2、职业认同量表：采用刘玲等编制的职业认同感量表，共30个条目，分为职业认知评价、职业社会支持、职业社交技能、职业挫折应对和职业自我反思五个维度。采用Likert5级评分法，得分越高表示职业认同水平越高；3、主动性行为量表：采用Griffin等（2007）开发的主动性行为量表，共9个条目，涵盖个体、团队和组织三个层面。采用Likert5级评分法，得分越高表示主动性行为水平越高。

研究前对问卷内容进行了预测试与修订，明确条目理解清晰。问卷共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为一般资料，涉及到年龄、性别、职称、工龄及科室分布等；第二部分为量表题项，问卷通过“问卷星”平台以电子形式发放，采用分层随机抽样的方法，根据不同科室人数按比例发放。共发放问卷400份，实际回收386份，其中有效问卷372份，有效率为93.0%。

1.3观察指标

（1）情绪劳动水平。采用Brotheridge和Lee（2003）编制的情绪劳动量表进行测量，包括深层扮演与表层扮演两个维度，共6个条目。各条目采用Likert5级评分法，得分越高表示该维度的情绪劳动水平越高。通过分析不同维度得分，可评价护理人员情绪调节方式的差异。

（2）职业认同感。采用刘玲等人编制的职业认同量表，共30个条目，分为职业认知评价、职业社会支持、职业社交技能、职业挫折应对和职业自我反思五个维度。量表采用Likert5级评分法，得分越高说明护士的职业认同感越强。该指标用于反映护理人员在职业价值、角色认知和情感投入等方面的整体水平。

（3）主动性行为水平。采用Griffin等（2007）开发的主动性行为量表进行评估，共9个条目，涵盖个体层面、团队层面和组织层面。各条目采用Likert5级评分法，得分越高表示主动性行为水平越高。该指标用于评价护士在工作中的积极性、自主性及责任承担情况。

1.4统计学处理

本研究采用23.0版本SPSS软件进行处理，数据基于卡方或T值进行检验，数据对比以两次进行检验。基于参量估计与假设检验方式实现对数据的处理，P＜0.05证明数据满足统计学对比意义。

2.结果

2.1情绪劳动水平

护理人员深层扮演得分高于表层扮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详情见表1。

表1护理人员情绪劳动量表得分情况

2.2职业认同感

护理人员职业认同总体水平处于中上水平，不同维度之间差异显著（P＜0.01）。详情见表2。

表2护理人员职业认同量表各维度得分情况

2.3主动性行为水平

主动性行为总体表现较好，个体层面得分最高，组织层面相对较低。相关性分析显示，深层扮演与职业认同、主动性行为均呈正相关，表层扮演则呈负相关（P＜0.05）。详情见表3。

表3护理人员主动性行为量表得分及相关性分析

注：*P＜0.05，**P＜0.01

3.结论

护理人员在现代医疗体系中承担着重要职责，不仅是临床护理活动的主要执行者，同时也是医患沟通与情感支持的重要桥梁。在长期高强度和高压力的工作环境中往往需要通过情绪调节来完成专业角色，这一过程被称为情绪劳动。情绪劳动不同于单纯的脑力或体力劳动，还要求个体按照组织规范和职业角色期望来调节和表达情绪^[7]。有研究认为，情绪劳动对护士的心理健康、职业认同和工作表现均有重要影响，但是具体作用并非完全负面，深层扮演往往带来积极效应，而表层扮演可能导致负面体验^[8]。

本研究结果显示，护士的情绪劳动整体水平处于中等偏上，深层扮演得分显著高于表层扮演。这一结果显示大多数护士在工作中倾向于通过积极的情绪调节来完成护理任务，研究结果的原因可能和护理职业的人文属性密切相关。在长期与患者、家属沟通的过程中更容易将职业责任与个人情感结合，形成自觉的情绪投入^[9]。对此，深层扮演的水平较高不仅是职业角色的要求，也是护士个体职业价值观的体现。表层扮演的存在也间接证明在部分护理场景中护士仍然需要通过“情绪掩饰”来满足组织或患者的期望，从而进一步增加心理负担和职业倦怠风险^[10]。对此，在日常管理期间应当加强对护士心理状态的关注，帮助护士减少机械化的表层扮演，更多地运用深层扮演，以维持良好的职业心理状态。

在职业认同方面本研究结果表明护理人员整体职业认同感处于中上水平，其中职业认知评价和职业社会支持得分较高，职业挫折应对相对较低。这一结果证明护士普遍能够认同自身职业价值并获得一定的社会支持，但是在面对工作压力与挫折时仍然存在一定的心理脆弱性^[11]。这一结果符合目前护理职业环境的实际情况。随着社会医疗体系的发展，护士的职业地位和社会认可度逐渐提高，但是繁重的工作任务和复杂的医患关系仍然容易削弱护士的应对能力^[12]。职业认同属于个体对职业价值、角色定位及未来发展的综合性评价，在情绪劳动与主动性行为之间发挥中介作用。

在主动性行为方面本研究发现护士整体主动性行为水平良好，其中个体层面的表现最为突出，组织层面的表现相对不足。这一表现代表着护士在日常护理操作中能够积极发现和解决问题，但是在推动团队协作、组织改进方面的积极性仍然有限。相关性分析进一步证明深层扮演与职业认同、主动性行为均呈显著正相关，表层扮演则呈负相关。这一结果进一步证明情绪劳动双重效应，积极深层扮演能够提升护士职业认同感，从而进一步激发主动性行为^[13]。消极表层扮演会削弱职业认同感，导致护士更容易产生消极情绪，从而减少主动性行为风险。

综上所述，护理人员情绪劳动对主动性行为具有显著影响，职业认同在二者之间发挥部分中介作用，深层扮演能够通过增强职业认同促进主动性行为，表层扮演能够抑制职业认同并削弱主动性行为的发生，研究结果能够为护理管理提供理论依据，以此推动护理管理工作持续发展。

4建议

护理人员的工作积极性、职业认同感及情绪管理能力对医疗服务质量具有重要影响。本文基于自我决定理论及相关实证结论，从工作动机激发、职业认同提升和情绪管理培训三方面提出以下优化策略。

4.1 增强工作动机：满足自主、能力与关系需求。

首先，提供自主支持的工作环境至关重要。医疗机构应简化流程，赋予护理人员更多临床决策权，例如在护理方法及日程安排中吸纳其建议，增强其对工作的控制感和责任感。其次，需系统提升护理人员的能力感。定期开展护理技术、医患沟通与压力管理等培训，建立持续反馈机制，帮助其获得积极评价与专业成长。最后，应重视支持性人际环境的构建。通过团队建设活动增强协作与信任，同时强调领导层的关怀与支持，及时回应一线人员需求，从而促进其内在动机的提升。

4.2 提升职业认同：减少表层扮演，促进深层扮演。

研究表明，护士的表层扮演对职业认同具有负向影响，而深层扮演则具有积极作用。医疗机构应致力于构建开放、尊重和支持的工作环境，改善管理方式，合理分配工作负荷，使护士能够更真实地投入工作，减少情感伪装。同时，应建立科学的职业激励制度，包括具有竞争力的薪酬体系、畅通的晋升渠道和绩效奖励机制，表彰那些展现出高度责任感和共情能力的护理人员。

政府层面需出台政策推动护理人员职业发展，包括提供更多继续教育与培训资源，强化其专业能力与职业自豪感。此外，应加强社会宣传，突出护理工作在医疗服务中的关键作用，提高社会认可度。还需健全法律保障，对医疗场所暴力行为实行零容忍，切实保障护理人员执业安全。

4.3 加强情绪管理培训，缓解工作压力

护理工作强度高、压力大，易导致情绪耗竭。医院应推进管理改革，明确护理职责范围，将非专业任务（如基础生活护理）交由护工承担，使护士更专注于病情观察、心理护理等专业职能，从而提高工作效率和专业价值。与此同时，应积极推进医护跨专业合作，建立平等沟通和共同决策的机制，促进相互理解与尊重，从而减轻工作中的情绪负担。另外，还应定期为护理人员提供心理支持与情绪管理培训，包括压力应对技巧和冲突处理策略，提升其在高压环境下的心理适应能力。

综上，通过系统性的组织支持、制度保障与培训机制，不仅能有效提升护理人员的工作动机、职业认同和情绪调节能力，还有助于构建更加高效、和谐的医疗工作环境，最终实现护理质量与患者满意度的持续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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