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经济大时代的表现

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表明，“这是一个需要理论而且一定能够产生理论的时代，这是一个需要思想而且一定能够产生思想的时代”。我们进入了伟大的时代！经济学理论难以解释现实、指导现实，经济学理论面临着巨大挑战，必须进行革新。经济结构整体调整，社会体系急剧变迁和国际政治体系整体重构构成这一大时代的中心内容。就经济领域而言，表现为如下断裂性转变：

首先是2008年的金融危机导致全球萧条。人们普遍认为2008年的金融危机是继1929-1933年的世界经济危机之后。1929-1933每年世界经济危机都会直接导致今天宏观经济学—凯恩斯经济学的诞生。由此引出的问题是：2008年的金融危机导致的世界经济危机在全球化时代尚属第一次全球危机，这是否会导致宏观经济学再一次革命？更为重要的是在2008年金融危机后，许多人都预测危机造成的萧条将延续至多五年，因为根据基钦周期、库茨涅兹周期中，危机发生后下行期通常为五年。

二是，2010年后全球进入“长期停滞”状态。2008年金融危机后，许多人根据传统周期理论预计，危机造成的萧条将延续至多五年。但是，这一预测彻底破灭，世界经济延续9年之久的“低增长低通胀高就业低利率低投资低贸易高债务”局面。怎样解释这一现象呢？传统经济学，尤其是宏观经济学难以做出令人满意的回答。

三是，新时代是继信息化浪潮后又一个数字经济时代的开始。包括AI、5G、生物技术在内的多种新技术初露端倪，它们在技术特征上表现出迥异于传统农业社会以及工业社会的特征，如边际收益递增，零边际成本以及多元共享。这些特征不符合传统经济学中许多前提假设。由此引发的理论思考就是：相对于农业经济时代和工业化时代经济学而言，数字化时代经济学会不会有颠覆性的变革与革命^【1】？

二．长期停滞的出现是否意味着经济学和经济政策的深度失败

美国经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背离了潜在的增长速度，并未自动地回到传统路径与潜在路径之间。世界经济增长速度在物价水平和贸易水平均处于历史较低水平的情况下，由最初的大约下降至目前的大约水平。此外，TFP（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还出现了很低的情况。这些疑问引发了人们的诸多思考。一是，这一情况是传统的理论所不能说明的。二是现有的许多政策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

1937年，美国经济学家汉森提出了长期停滞的理论。汉森希克斯模型实际上就是IS-LM模型，他们形成一个标准化、形式化的模型。汉森是凯恩斯最有效的学生和对凯恩斯主义经济学研究最多的超级学者之一。汉森注意到1929-1933年美国大危机后1933-1937年这四年里美国经济并没有如许多理论认为的那样回到传统状态，但却陷入了漫长的停滞状态。事实上，真正使美国经济走出萧条还是二战后的事情。汉森认为，在人口增长，要素积累和技术进步结构性衰退的情况下，社会投资会大幅减少，经济增长若缺乏政府的有力激励则长期停滞。在2013年IMF年会上，美国前财长Summers重提“长期停滞”。

在此存在两大问题以及几个主要的典型现实：首先，在2008年危机爆发前，甚至在泡沫已十分严重之时，人们还未观测到总需求过剩，通胀上升以及失业率下降。问题之二是危机发生后，虽然举措频仍，但是若干年后经济增速依然没有好转。如何解释低增速、低失业、低通货膨胀、低贸易增速、低利率和高债务？

2015年，Summers提出了“零利率下限论等”，他认为导致经济长期徘徊不前的根本原因是实际利率和均衡利率之间的错配。后危机时代经济复苏乏力的主要根源是经济体内有效需求的不足，继而导致均衡实际利率的长期走低甚至小于零，名义利率由于受到“零利率下限”的限制，使得扩张性货币政策的运行空间受到限制，现实利率不能接近均衡利率，总需求不断被压抑^【2】。

Summers在2017年再次做出综合说明：首先，人口与技术进步的增长速度减缓。第二，资本品价格的降低。加剧了收入分配。在金融危机爆发之后，引发了投资风险偏好与期限溢价的改变。对安全资产需求增加。有反通胀的因素。最典型的解释是，均衡利率、自然利率已经低于零，而我们的利率却不能调整到零以下，从而出现长期停滞。当然，解决长期停滞问题的最直接政策方案落脚于如何将名义利率或实际利率调整至匹配均衡利率即负数。这样的政策是如何执行？有许多理论探索，以后所采取的超常货币政策就是这类政策中的一个创新。

由此提出了一些重要问题：

一是对单一货币规则提出了质疑。

二是对DSGE方法提出了挑战。

三是Solow悖论重新产生。Solow于20世纪80年代发表文章说计算机无处不在，但是会计上没有计算机对GDP产生任何影响，TFP测算上也没有计算机。        80年代中、后期，TFP测算并未因计算机地问世而得到显著改进。人们每天谈论的是创新和技术革命，但每个国家的TFP值却不断降低，如何解释呢？

上文阐释了长期停滞理论和2008年后对新共识宏观经济学的质疑。这些难题不仅具有批判性，而且其中许多还具有构建性。所以许多人都认为对本轮长期停滞现象的解释极有可能成为催生新一轮宏观经济学建设的重大机遇。刚才谈到，对金融危机来说，重要的是如何将金融失灵问题融入宏观体系之中，这或许能催生一场宏观经济学上的变革。而针对长期停滞问题，如何更好地阐释长期停滞现象、理论化低利率现象及相应政策体系就显得尤为重要，它或许能给政策哲学及宏观理论体系带来革命性新建构^【3】。

三．新技术、新模式、新经济对于微观基础冲击带来的新挑战

宏观经济学以理性人假设为微观基础，而生产模式中规模收益递增是最为普遍的假设。对这些假说，随着科技的进步、生产方式的改变，我们遇到了许多挑战。

首先是规模收益递增假设和一般均衡的关系问题。规模收益递增后均衡的性质是否改变？例如期望是一种正反馈机制、平衡是多重平衡而非单一性、初始值不一样、劳动不一样而产生的平衡对最终福利而言可能好坏参半、我们应该怎样筛选等。

二是边际成本递减，零边际成本和传统组织模式的矛盾，其中平台经济最为突出。

三是技术突变导致系统性变化和传统经济假设平滑性变化的矛盾。技术突变所引发的系统性变化非常激烈，常常具有断裂性，许多最初的做法就是让历史来告诉将来，而如今却发现了历史无法告诉将来。当经济主体受到如此巨大的超预期影响时，其跨期决策模式又将出现怎样的转变？

四是平台经济对定价模式，基本监管体系提出了新的挑战。定价模式可以为双边市场定价模式，可差别化定价和各种差异性收购模式确实产生赢家通吃"效应，但我们发现传统理论对垄断，创新和竞争三维关系适用性较低，新凯恩斯主义以垄断竞争为基础大量建构起来，并将其置于平台经济中，其相应行为也随之改变。

五是数字经济时代宏观经济学的重建。许多人都在说，这是一个数字经济的时代，它和传统工业经济时代不同，要有一个全新的微观基础和全新的经济学体系来研究经济传递机制。尤其是行为经济学中的微观经济学变革直接引发了宏观运行体系与宏观理论构建的急剧变革^【4】。

四、新时期政府宏观经济调控的策略

（一）促进使用经济和市场手段

市场经济体制作为一种主要由市场来配置资源的体制，虽与仅依靠行政手段、指令性计划来配置资源的计划体制对立起来，却又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宏观调控。如果离开政府有效的经济宏观调控，现代市场将无法长期稳定运行下去；只有不断完善宏观调控机制才能顺利推进新旧体制之间的转换与过渡，确保经济平稳增长。在政府宏观经济管理中，经济手段最为基础，也是最为重要。这一手段具有两个基本条件，一是政府能自觉地按照价值规律来宏观调控市场经济，二是政府能自觉地运用价值规律来宏观调控。同时，也要借助于经济杠杆来进行调节，使其效果达到最大化。所谓经济杠杆，就是宏观调控社会经济活动的价值形式与价值手段，它考虑到四大要素，要素一为价格、要素二为税收、要素三为信贷、要素四为手段。政府通过经济计划来调控，通常采用三种经济计划，一是产业结构的调整，二是资源的合理配置，第三种经济计划就是出台各种经济政策，举例说就是既可发行国债又可调整利率、既可贷款又可其他。在市场经济中，政府调控最常被运用的是经济手段^【5】。

（二）改善大数据条件下宏观经济发展环境

在大数据环境下，宏观经济发展环境还需要很多方面不断完善与提升。一是要有国家政策扶持国家要在大数据发明过程中推出相关有利的政策，这些都会在环境上为大数据提供良好的条件。并应拨专款，用于相应的研究和开发。经费是各行业发展的根本需要，大数据亦不例外，其研究和推行运作均离不开经费保障，所以国家应给予相关扶持经费来维护大数据系统基本运转。与此同时，大数据还需要加以保护，从安全性角度提供一定保障，要求政府从法律层面提供一些保护政策来确保大数据信息安全。二是要营造好大数据运行环境就必须发挥政府与企业、科研人才等各方面的合力，对重要专业信息进行保护，为信息精确性培育环境土壤，让它可以更容易地管理宝贵的资料。在上述情况下宏观经济精确性会相当增强^【6】。

（三）推广和确保法律手段

在提倡“依法治国”的今天，用法律手段对政府宏观经济实施管理显得日益重要并成为一种常态。法律手段，直译过来法律手段是指凭借法律的权力对市场经济实施宏观调控，并通过与经济有关的法律、法规调整经济关系、规范经济活动以实现宏观调控终极目标。这一手段具有如下两方面的优点，一是既能保障所有制经济和不同经济组织也能保障社会成员正当利益；二是能使各地区经济协调发展和经济运行秩序得到维持。举例而言，在市场中存在着某种恶意竞争现象，此时普通手段难以制约其行为，用法律手段进行强制管理对于我国市场经济的发展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利于长远与稳定的适用面与影响力将不断增强。

结语

上面谈到的挑战与冲击，这是短短不到15年的时间发生的，确实应该引起大家的极大关注。三大冲击分别对应三大典型事实，其同时出现，是在其他时代里没有完全遇到过的，冲击的叠加性更值得我们关注。我们生活在一个与传统体系相比较，新型运行体系显示出强烈断裂的超级大时代。这三大挑战，一是长时间的停滞导致了人们对低利率和经济停滞不前的思考。二是新冠肺炎和俄乌两国之间的战争给我国当前的经济形势和经济发展规律提出了新的思考。三是新技术的出现，使人们重新审视了经济的微观假定和转移机理，从而重新构建了经济学，尤其是宏观经济学。

我们不能从一个教条回到另外一个教条，不能从一个特殊案例走向另外一个特殊案例，更不能简单地从一个地平线走向另外一个地平线。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在理论上的进展是非常困难的。我们仍然应该用问题来引导，在大时代超级问题面前，做出不拘一格、理论性强的重建，这样的重建肯定能带来许多宝贵的成果。

参考文献

[1]王勇.从金融危机中我们学到了什么[J].经济学家茶座,2009,000(006):7-13.

[2]张军,张晏,王永钦.后金融危机时代的宏观经济学:新问题、新范式与中国学者的探索——首届中国宏观经济学者论坛综述[J].经济研究,2019,054(009):203-208.

[3]张晓晶,刘磊.宏观分析新范式下的金融风险与经济增长[J].高等学校文科学术文摘,2020,037(005):37-38.

[4]邓春宁.新时代成人高等教育《宏观经济学》教材建设的反思[J].湖北成人教育学院学报,2021,027(006):43-61.

[5]侯杰,陈雨露.新开放经济宏观经济学:研究文献综述[J].南开经济研究,2006,000(002):3-17.

[6]卢峤.宏观经济学与中国经济[J].商情,2013,000(048):45-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