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家庭金融作为一个对国家宏观经济稳定运行及家庭福祉水平具有深远影响的重要研究领域，在学术界中日益凸显其重要性，吸引了众多学者的深切关注。Arrondel et al.（2012）、Marco（2019）研究发现，金融素养水平高低与投资者股市参与存在显著关系，金融素养的缺乏影响着家庭股票市场的决策，无法准确评估投资项目的风险，进而许多家庭不愿意参与风险资产市场投资。张号栋和尹志超（2016）发现金融素养水平提高能提高家庭金融投融资需求，提高金融市场参与率。侯昱薇和文学国（2018）研究发现金融素养高的投资者更倾向于选择证券和股票投资，而金融素养低的家庭则更喜欢无风险资产投资。

根据2019年中国家庭金融调查（CHFS）数据显示，我国居民家庭更倾向于投资无风险金融资产，而对于参与风险金融市场的意愿相对较弱。相较于发达国家，我国对家庭资产分配及家庭金融市场参与的研究起步较晚，因此，我国居民家庭的金融市场参与率尚处于较低水平。因此，探索如何有效促进家庭居民积极参与金融市场、优化家庭资产配置，已成为当前家庭金融研究的重要课题。

本文从金融素养的视角切入，深入探讨我国居民家庭在金融市场的参与状况。研究采用2019年CHFS的数据作为实证样本，综合运用理论分析与实证分析的方法，旨在探究金融素养对家庭是否持有股票账户、基金账户、第三方支付账户、信用卡以及是否聘请金融投资理财顾问等五个关键指标的影响。

2. 数据描述

2.1. 数据来源及赋值

金融素养作为衡量个人多方面因素的主观认知情况，很难用单个指标去测量。由于目前金融素养还没有明确的定义和统一的测度工具和指标，本文将采取2019年CHFS调查问卷中设计的相关问题分为两类：金融知识和金融技能，根据受访者的回答情况分别选取一个代表性的问题来构建对应的金融素养指标。因此，本文的核心解释变量金融素养的指标分别是FinancialKnowledge和FinancialSkill两个指标。

本文聚焦于家庭金融市场参与作为被解释变量，研究选取以下五个关键指标来评估居民家庭金融市场参与情况：是否拥有股票账户、基金账户、第三方支付账户、信用卡账户及是否聘请金融投资理财顾问。

研究中的控制变量主要包括家庭特征变量和户主特征变量。家庭特征变量涵盖家庭总负债、总收入、总消费、总资产及家庭成员的健康状况；户主特征变量则包括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所在城市及地区分布。表1详细列出各变量名称及其赋值情况。

表1　变量描述及赋值

2.2. 描述性统计分析

表2为总体样本的家庭人口特征及家庭经济特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表2 总体样本变量描述性统计

从居民持有的各类金融产品账户比例中，股票账户持有率为12%，基金账户为3.6%，这反映出我国居民家庭对于股票和基金这类较高风险的投资产品持谨慎态度，参与意愿不强。同时，仅有1.1%的家庭聘请了理财顾问。

然而，在数字化金融领域，第三方支付账户的普及率却高达89.7%，这一数据凸显了近年来第三方支付服务的广泛推广和深入人心的程度。信用卡的持有率也达到了47.1%。

在金融素养方面，受访者对金融认知能力相关问题的回答正确率仅为17.8%，而对金融知识掌握和运用能力问题的回答正确率为49.5%。这表明虽然居民在运用金融知识方面具备一定的能力，但对于金融资讯、时事的关注度仍然不足，整体金融素养水平尚处于一般状态。

此外，家庭总收入、总消费、总资产和总负债显示出极大的离散性，反映出我国居民家庭间的收入差距、贫富差距、消费支出水平以及负债状况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3. 计量模型

3.1. Logit模型构建

表3是针对五个被解释变量分别建立的Logit模型：

表3　Logit模型建立

在上述五个模型表达式中，i表示第i个居民样本，被解释变量均为虚拟变量，分别为是否拥有股票账户、是否拥有基金账户、是否拥有第三方支付账户、是否使用信用卡、是否拥有金融投资理财顾问，核心解释变量为金融知识（FinancialKnowledge）和金融技能（FinancialSkill），控制变量X包括家庭总收入、总消费、总资产、总负债、家庭成员的健康状况、户主的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城市分布。具体的变量定义详见表1。

3.2. Logit模型估计结果

基于表3的模型对应表4中Logit（1）、Logit（2）、Logit（3）、Logit（4）、Logit（5）的实证结果：

表4 金融素养对家庭金融市场参与的模型实证结果

Robust standard errors in parentheses

*** p<0.01, ** p<0.05, * p<0.1

3.3. 实证结果分析

关于是否拥有股票账户上，金融素养水平越高的居民越可能拥有股票账户。金融素养水平较高且拥有股票账户的人群大多主要集中在一二线城市中高学历、拥有健康体魄、资产多负债少的中老年人上，这一人群大部分都拥有股票账户并参与股票市场的投资。

关于是否拥有基金账户上，金融素养水平越高的居民越可能拥有基金账户。金融素养水平较高且拥有基金账户的家庭大多分布在一二线城市，拥有的家庭资产多负债少，且主要集中在高学历身体健康且为女性的居民身上。

关于是否拥有第三方支付账户上，融技能水平越高的居民越可能拥有第三方支付账户，但跟金融知识没有显著影响。金融素养水平较高且拥有第三方支付账户的家庭大多拥有的家庭资产、消费、收入多，且主要集中在年龄较小且身体健康的居民身上。

关于是否拥有信用卡账户上，金融素养水平越高的居民越可能拥有信用卡账户。金融素养水平高且有信用卡使用的大多是居住在一二线城市且家庭总消费高和总资产多的家庭，主要集中在高学历、健康状况良好的女性青年。

关于是否拥有金融投资理财顾问上，金融技能水平越高的居民越可能拥有金融投资理财顾问但跟金融知识没有显著影响。金融素养水平越高且拥有金融投资理财顾问的大多数家庭主要是分布在一线城市且家庭总消费高和家庭总资产多，主要集中在年龄较大的家庭成员身上。

4. 结论

4.1. 金融素养对家庭金融市场参与的影响

基于上述实证分析结果，我们清晰地观察到金融素养的两个核心指标与家庭金融市场参与的五个维度之间存在着紧密的正相关联系，这一发现有力地证实了金融素养较高的家庭能够显著提升其在金融市场中的参与度。

第一，我国居民的金融素养水平普遍偏低。值得注意的是，受访者在金融技能方面的表现优于金融知识领域，这进一步揭示了居民在日常生活中对经济动态、金融信息及政策的关注度不足。深入分析后发现，绝大多数民众尚未接受过专业且系统的金融知识教育。

第二，金融技能掌握程度较高的居民更倾向于拥有股票账户、基金账户、第三方支付账户、信用卡账户以及聘请金融投资理财顾问。这表明，金融素养较高的投资者在掌握相关金融技能和方法后，面对金融风险时的判断力和识别能力显著增强，从而能够更有效地规避风险。这一能力的大幅提升，促使他们更愿意投身于金融风险市场的投资活动中。

第三，从研究样本来看，当前参与股票、基金等风险性金融市场投资的居民占比相对较低，反映出大多数居民持保守态度，不愿承担任何风险。然而，随着居民对风险认知的加深和金融素养的提升，越来越多的家庭开始涉足风险金融市场，以期通过优化家庭资产配置来实现财富增值。

4.2. 人口特征及家庭经济变量对家庭金融市场参与的影响

第一，居住于一二线城市、家庭总资产规模较大、文化程度较高以及家庭成员健康状况良好的家庭，更有可能积极参与股票和基金市场。同时，家庭负债的减少会激发其参与风险市场投资的意愿。

第二，第三方支付账户赢得了广大家庭居民的青睐。尤其是那些家庭总消费高、总资产和总收入均较为可观的多年轻人群体，他们更倾向于使用第三方支付进行线上交易。

第三，愿意主动咨询金融投资理财顾问的家庭主要集中在一线城市，且家庭资产丰厚、消费水平高。

第四，许多家庭居民通过信用卡借贷参与金融市场。这一现象在一二线城市分布的年轻女性群体中尤为显著。

基金项目

本论文由广州商学院博士科研项目启动经费(20210421)，广州商学院横向课题项目（2024HXXM066）资助。

参考文献

[1] 丁嫚琪，张立.金融素养对我国家庭金融资产配置的影响研究[J].上海金融，2019（03）：81-87.

[2] 侯昱薇，文学国.金融素养与风险认知对投资选择的实证研究[J].现代管理科学2018（01）：9-11.

[3] 尹志超，宋全云，吴雨.金融知识、投资经验与资产选择[J].经济研究，2014,49（04）：62-75.

[4] 张号栋，尹志超.金融知识和中国家庭的金融排斥——基于CHFS数据的实证研究[J].金融研究，2016(07):80-95.

[5] Almenberg J,Dreber A.Gerder，Stock Market Participation and financial literacy[J].Ssrn Electronic Journal,2012,137:140-142.

[6] Arrondel，Majdi D，Frederique S，Stockholding and Financial Literacy in the French Population.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ocial Sciences and Humanity Studies.2012,4(2):1309-8063.

[7] Marco Eugster. Partcipation in risky asset markets and propensity for financial planning：a missing link?[J].Accounting & Finance,2019,59.